蘇聯解體前知識分子為何紛紛倒戈?國家給了一切,他們卻不知足

2020-10-09     樂樂樂開花呦

原標題:蘇聯解體前知識分子為何紛紛倒戈?國家給了一切,他們卻不知足

常言道:「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。」對於相當一部分國家而言,若把權力視為真理,這個規則便同樣適用。就拿蘇聯來說,1990年,有西方媒體針對蘇聯社會各個階層做了一期廣泛而深入的調查,經統計,有80%以上的蘇聯民眾仍然希望堅持列寧、史達林們制定的社會主義路線,他們認為貧窮與困難只是一時的,相信國家總會重新走向繁榮。然而,絕大多數民眾的呼聲又能改變什麼?與之相對的是,竟有76.7%的精英階層希望立刻轉為資本主義。

毫無疑問,政客們對這樣一個國家帶有目的摧殘是致命的,但咱們今天暫不聲討他們,不妨將目光轉到另一個群體身上,他們便是知識分子。

俗話說「物以稀為貴」,似乎任何事物都逃不出這個規律。截至1927年,也就是躊躇滿志的史達林準備對國家進行徹底改造那會兒,根據蘇聯官方統計,老百姓的識字率居然還不到50%,稍微複雜點的詞不認識幾個,受教育率更是低得可憐。全國高校在校生總人數只有約16.7萬,億萬人口的大國,還沒人家一座城市的大學生多,這樣一個國家有啥前途?落後就要挨打,蘇聯高層痛定思痛,決心改變這一局面。

很快,蘇聯高層便開始重點建設「知識分子」這個群體。何為知識分子呢?簡單地講,知識分子就是受教育層次較高的腦力勞動者。20世紀20年代中後期,蘇聯的知識分子只占社會生產全部工作人員的5%左右,每100個18歲的青年中,只有1人中學畢業;即便是放眼核心權力圈中,諸如布哈林這種接受過正兒八經高等教育的專家也是少之又少,許多人甚至連個中學文憑都沒有,完全是靠後來惡補的。雖說蘇維埃政權是工人階級領導的,但你也不能讓整個國家都是干體力活的吧?在社會財富相對貧瘠的時代,想要快速達到目的有一條捷徑,那便是開出更優厚的條件。

實際上,當時蘇聯國內對知識分子存在一種近乎本能的偏見,列寧曾在1918年12月25日對知識分子做過定性,稱他們是「資本主義留給我們的巨大遺產」,1939年,史達林又特別對知識分子做了分層,反覆提及「舊知識分子」這個概念,由此可見,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,蘇聯人潛意識裡把腦力勞動者視為階級敵人,他們是「布爾喬亞」,專為富人階級服務;甚至有人揚言舊知識分子在蘇聯密謀「暗壞活動」,利用學識爬到高位,卻在要害位置上試圖摧毀蘇維埃。

為了消除隔閡,1928年前後,蘇聯高層特意發表聲明,聲稱舊知識分子群體內部已經出現分化,其中相當一部分人「早已轉到蘇維埃政權方面來了」(列寧語),他們是「勞動知識分子」,是自家人。1936年,史達林也在他所做的憲法草案中指出:當下蘇聯知識分子中超過80%的人已經是工人、農民或是其他類似出身,知識分子群體已經同過去發生了根本改變,他們轉而為人民服務。後來的赫魯雪夫在這個問題上則更是樂觀,他聲稱各個階層的界限正在消失,不管是體力勞動者還是腦力勞動者,「體力」和「腦力」只是方式,「勞動」才是根本。

知識分子成功迎來翻身後,這一群體立馬被擺在了顯赫的社會層面上。在最初的一段時間裡,知識分子,尤其是那些層位比較高的知識分子,他們的待遇優厚得嚇人。

根據資料,以1953年為例,當年蘇聯全國平均月薪約為719盧布,其中普通工人的平均月薪在800~1000盧布之間,工程師為900~1300盧布,普通教師工資普遍在1000盧布以上,而那些坐在辦公室里搞設計研究的人員基本月薪能達到1700~2000盧布。有許多曾來中國指導工作的專家,他們一個月普遍能拿1500~3000盧布的補貼,除此之外,每人每月還能拿一兩千工分。據說當時有人最高能拿2800工分——這個水平甚至超過了同一時期咱們國家的高層領導。值得一提的是,按照當時工分制規定,一名普通工人一個勞動日最多能獲得10個工分,也就是說,普通人打了雞血拚命干,一個月最多只能拿300工分。由此可見,腦力勞動者同體力勞動者相比,前者在報酬上占據明顯優勢。

在這種大背景下,蘇聯知識分子群體發生膨脹:1939年底,知識分子僅占蘇聯全國總人口不到1.8%,20年後,這一比例猛增10倍,達到18.7;1970年,蘇聯知識分子人數比例進一步增長至22.7,而根據蘇聯《文學報》於1984年12月12日的刊文:當年,蘇聯腦力勞動者總人數突破4000萬,而當時全國蘇聯工作總人數為1.3億,知識分子所占比例已經達到了30%。

知識分子數量的急劇增加很大程度上推進了蘇聯文化、教育和科研等領域的發展,這使得蘇聯從一個單純的強大工業國向科研大國大步邁進。然而,在高薪厚祿的吸引下,腦力勞動者群體的瘋狂膨脹也帶來了許多負面因素,其中最直接的體現便是蘇聯勞動力出現短缺。除此之外,知識分子的高薪引發了其他社會群體不滿,就連同一時期的中國都對這些人虛高的工資表示質疑,更不用說蘇聯工人和農民作何感受了。甚至有人曾作出這樣的懷疑:知識分子群體如此龐大,其中真正為國家作出貢獻的人能否占到這個群體的10%?正如咱們之前所說,物以稀為貴,如今蘇聯知識分子不再稀罕,他們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社會的累贅,自然會被冷落。

首先,蘇聯對知識分子從業領域的投入開始縮水。以教育事業為例:1965年,教育經費占到了蘇聯國家總支出的13.88%,1975年,這一支出下降了1.67個百分點,1980年又下降到了10.62%。蘇聯極其完善的教育體制是其引以為傲的資本,這樣一個重點領域都受到打擊,其他領域「受災」之嚴重,咱們恐怕就不必多做贅述了。

總而言之,對「腦力勞動熱潮」的打擊最終造成了一個現實的後果,那便是知識分子的收入出現了跳水式下跌。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,體力勞動者在薪酬上又重新占據優勢。以1970年為例,教育系統的平均工資僅為中層工程師工資的83%左右,基層醫護人員平均工資僅為工人的70%,文化部門成了「重災區」,僅為工業部門的64%。

對於老百姓而言,所謂的「社會地位」猛然抬升一兩個層次,恐怕一時半會還感覺不出來,但工資突然多個百八千,這種變化才是最醒目的。工資的降低自然引發了蘇聯知識分子群體的不滿;對於國家而言,用這種手段來調控不同領域從業人員比例,這本來無可厚非,但在蘇聯這種危如累卵的社會環境下,這種竭澤而漁式的改變反而為整個國家種下了可怕的惡果。

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,美國就投入重金,想方設法地在蘇聯尋找「利益代言人」。他們一時半會兒還不敢對政府工作人員下手,相當一部分屬於社會精英階層的知識分子成了美國「策反」的理想目標。巧的是,這些所謂的專家正對工資下跌感到不滿,在西方國家的引導下,他們自然而言地就把單純的抱怨演化成了對社會、國家和體制的懷疑。西方的手段是卓有成效的,到了20世紀80年代中後期,這樣的「專家」幾乎遍布蘇聯每一座城市,對國家體制的聲討四起,他們也許不能撬動蘇聯人民對蘇維埃政權的赤誠,但這無疑為小部分掌權者居心叵測的操作提供了條件。

中國古人常說「書生誤國」,蘇聯知識分子無意間充當了西方國家的槍。他們義正言辭地宣揚所謂的民主和公正,然而充滿諷刺意味的是,蘇聯解體後,俄國經濟遭遇毀滅性打擊,在這輪波動中,受損最嚴重的恰恰是知識分子們。他們沒有意識到,雖然在蘇聯時代中後期,他們的工資在不斷下降,但知識分子仍被蘇聯體制擺在社會的顯眼位置上。他們工作穩定且生活有保障,大部分學術活動都有國家支持,其中相當一部分人的花銷甚至都由國家來承擔,比如工人和農民,他們過得已經是相當滋潤了。也許直到他們痛恨的體制垮台後,這些人才能意識到:正因當初把他們捧得太高,後來才會摔得太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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