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 | 悅讀主編
主 編 漫 談
題記:又到了每周五的主編漫談時間。 前幾天,陪女兒到影院看《侏羅紀世界3》,一流的聲光電效果,如親臨其境,十分震撼,看著孩子欣喜若狂的樣子,不禁想起我小時候看露天電影的那種期盼與驚喜。今天,我們就來聊一聊 童年的露天電影吧!
上世紀八十年代初,作為剛上小學的70後的我們來說,看電影還是一種很奢侈的文化享受。
那時我們的娛樂項目還停留在玩泥巴彈玻璃珠滾鐵環掏鳥窩,在村子邊的小河溝里堵個小水塘練習狗刨式,偶爾尋得一本小人書,便算得上是文化大餐了。
我看書的速度極快,一本三四十頁的小人書,通常用不了幾分鐘就能看完,然後反覆看上四五遍,直到把裡面的故事情節倒背如流才肯罷手。也曾上課時把作業本蒙在小人書上描上面的插圖,回家自然免不了被父母一頓臭罵。
鄉街子上有一家國營的露天電影院,沒有椅子,只有一排排五六十公分高能容屁股坐下的水泥墩,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們看電影的興致。
《小兵張嘎》《地道戰》成了那個年代最美好的回憶。每次上街,我都會在那塊寫著「彩色寬銀幕電影」的小黑板前站上半天,手把褲包里的兩毛錢捏得出水,在看電影還是買小人書這個重大的人生決擇面前猶豫不決。
有時為了看一部武打片或是戰爭片,便去守著家裡的雞窩,待老母雞下了蛋,便悄悄的每天偷一個來藏著,湊足四個便可以拿到街上換成兩毛錢去看電影,從電影院一路回味那些精彩的故事情節小跑回家,這時總聽見母親在雞窩前自言自語的說:「怪了,母雞這幾天怎麼不下蛋了?」我便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從母親身邊輕鬆地走過去,心裡卻撲通撲通跳過不停。
偶有縣上的電影放映隊來,村子裡便像過年一樣熱鬧。
村裡很難找出一塊空曠的地方,電影放映隊便會選擇在公路上放映。
當生產隊長沿路扯著嗓子吆喝:「今晚在肖家灣子公路上放露天電影!」整個鄉村就沸騰了。
孩子們奔走相告互相邀約,大人們早早把晾曬的糧食收進屋,煮了豬食提前把豬喂了,匆匆吃過晚飯,便拖家攜口趕去看電影。
於是傍晚時分,一條條毛細血管樣的山路上,便有一群興高彩烈的鄉民們湧來,就連家裡的大黃狗也奔前忙後的趕來湊熱鬧。
在我的印象中,肖家灣子有一個三叉路口,像個大寫的「Y」,是兩個鄉公路的分叉口,地勢平坦而且開闊,能容納數百人聚會。
每次當我們趕到那兒時,遠遠就能看見一大塊白底黑邊的銀幕掛在公路正中,用繩子一頭扯在坎上的電線桿上,一頭拴在坎下的老榆樹上,公路正中,早已被附近的村民用板凳占滿。
太陽落山,月上柳稍頭,汽油發電機便「突突突」的吼叫起來,這吼聲比生產隊長的大嗓門更管用,還未趕到的人們便在相互的埋怨中加快了腳步。
這時總有一個領導模樣的人用手拍拍電影機旁包著紅布的話筒,聽到音箱裡傳來幾聲沉悶的「啪啪」聲以後,便開始講話了,致於講的什麼,我致今也想不起來,相信也沒幾個人能記起來,因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,已經全部集中到了電影放映機上那兩個臉盆大小的膠片輪子上,工作人員已將膠片拉出卡進了放映機,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,這時我們就盼望領導的講話能快一點結束。
好不容易熬到講話結束,電影放映機終於射出一束光束,銀幕上便有了圖像,音箱裡也傳出了聲音,但此時播放的卻是科教片,不是生豬養殖科學養雞,就是水稻栽培地膜種苞谷。
真正的電影放映,直到我們昏昏欲睡時才會開始,人們剛才還無精打彩,電影一來,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,伸長著脖子目不轉睛,後面的人站起來也看不到,便爬上了旁邊的樹上,猴子似的或坐或騎或蹲在樹杈樹幹上。
最後連樹上也擠不下了,只好到銀幕的後面反著看,於是我和小夥伴們便一直在討論一個問題:為什麼這邊看八路軍的槍挎在右邊,但銀幕那邊的人怎麼說槍挎在左邊呢?偶爾有坐在電影放映機前面的人直起腰身來,銀幕上便出現了一個人影子,引來人們罵聲一片,他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,直到有人撿顆石子扔到他,才猛的蹲了下來。而我們每次看電影的第一句話永遠是:「哪些是好人?」
那年月縣鄉公路上的車是極少的,因此在公路上放電影並不會影響交通。即便偶爾有夜行拉貨的東風車遇到,司機也並不著急,靠邊停車,從駕駛室抱出個水煙筒,蹲在路旁邊看電影邊咕嚕咕嚕抽著水煙筒,耐心的等待露天電影結束。
電影結束時通常很晚了。四面八方的山路上便有長長的手電簡光,或是火把的亮光忽明忽暗,不一會兒便被夜色吞沒,只有此起彼伏的狗吠,在漆黑的山谷間來回飄蕩,把我童年的記憶拉得悠長悠長……
THE END
每一條路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!
世界是一面鏡子 !
你在他鄉還好嗎?
淡去浮華,盡享盡享禪意人生
致高考:每株草都有一顆屬於自己的露珠